理发

　　自治区交通运输综合行政执法局第三支队第六大队 熊杰

　　

　　小时候理发，是那种老式的手动推剪理发，用手一按一松沿着头皮“咔滋咔滋”往上推。我的父亲经常给老人和小孩免费理发，在左邻右舍中有着较高的声望，因此我也经常得到邻居送的糖果。

　　从记事起，父亲就常常给我理发。每当我的头发长得像丛生的杂草，父亲就把我压在小板凳上，用围布往脖子一套，“咔滋咔滋”地挥舞着推剪，我不敢乱动，生怕他一不小心把我的耳朵推掉。等围布松开，我顾不上拍干净身上的碎发，直接窜到外面和小伙伴们玩捉迷藏，父亲则乐呵呵地收拾残余碎发。

　　后来父亲年纪大了，手脚不太灵活，理发的工具便被尘封在柜子的角落。今年重阳节，我特地请年假回到父母身边。晚上整理房间的时候，我意外翻出这把推剪，它依然锃亮如新，润滑油的味道还没散去。母亲告诉我，因为我很少回家，父亲就经常把它拿出来擦拭保养，看着推剪想我，然后再呆呆地看上半天，舍不得放回去。

　　返程当天，母亲麻利地帮我收拾返程的行囊，父亲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。我忽然发现父亲那头日渐稀疏的银发已经无法掩盖光亮的头皮。我突发奇想，提议帮他理发。但他摇摇头拒绝了。我直接搬过来一张靠背椅，把父亲扶到椅子上，用围布围住他的脖子，就像当年他给我理发时一样。父亲愣了一下，然后很自然地靠在椅子上，闭着双眼，任由我剪。

　　我拿出那把推剪，轻轻按动把手，任由推剪的锯齿“咔滋咔滋”作响，却不愿剪下任何一根白发。渐渐地，父亲发出浅浅的鼾声，我收起推剪，跟母亲道别后悄悄离开。父亲的爱，是默默无闻的。在重阳节这天，祝愿天下所有的父母都幸福安康。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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